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
[“相约守护”体验日志] 《中国卫生》杂志社 李琳
安慰陪伴,走在临终关怀的路上
2014年9月2日,我到北京老年医院精神心理二科体验。作为一名医疗行业媒体的记者,第一次正式成为医生的身份,成为病房里的“服务者”,零距离地和医生一起工作、共事。上午9点,拿到白大衣的我,被那一刻的责任感、兴奋,还有心底救死扶伤的精神愉悦深深浸染。
我体验的岗位是北京老年医院精神心理二科的科室主任助理,与科室主任医师吕继辉等多名医生,一起进行查房、病例讨论,并为患有阿尔茨海默病的老人们进行认知功能训练。与科室医生们一天的生活和工作,让我对医学界那句“有时治愈,常常陪伴,总是安慰”更有了新的认识和理解。
走进北京老年医院,门诊和医院里都十分出乎我的意料。门诊没有混乱的人群、住院部没有喧闹、医院里没有一声声汽车的鸣笛。院内古树成林、曲径通幽,一切井然有序,时间似乎在这里凝固。
心情平静,我随医院的工作人员,一起来到体验岗位精神心理二科的病房。
是患者的医生,也是老人们的女儿
北京老年医院的精神二科在一栋单独的楼里,楼房像90年代的单元楼,上下两层,老旧,从里到外印刻着年代感。刚上二层,楼梯口装着的大铁门,让人第一面就感到了这个科室的不同。在吕继辉的精神二科病区里住的病人,都是患了阿尔茨海默病的老人,平均年龄70岁。
阿尔茨海默病,就是俗称的“老年痴呆症”,是一种起病隐匿的进行性发展的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。临床上以记忆障碍、失语、失用、失认、视空间技能损害、执行功能障碍以及人格和行为改变等全面性痴呆表现为特征,病因迄今不明。
早晨9点半,吕继辉和科室的其他4位医生还在谈论病例。哪个床要加药,哪个床要换药,谁要做定期检查,谁目前恢复状况良好。医院采用的是信息化联网的“医生工作站”系统。吕继辉和同事们在各自电脑上的院内联网的“医生工作站”中,处理全科40名患者的病程、检查、检验、医嘱、处方、体温、会诊的7项指标。实时探讨和关注病人的病情,是吕继辉和同事们每天都要做的工作。
除了对患者的病情洞若观火,吕继辉对每个老人的家人、年轻时的职业、忘记了什么、仍然记得什么,都了如指掌。吕继辉在病房里每日与老人们相见,像子女一样问候,关心,正因如此,大部分痴呆老人在忘了年份、不认识自己的亲人、甚至不记得自己是谁的时候,大多却都认识吕继辉。
吕医生声音很甜,和她每次雷厉风行的决定似乎并不“配套”。和患者交流时,总有种自然的温柔。“马老师,今天为什么不精神呢?晚上不睡觉,白天睡觉可不好呀。嗓子还疼不疼?”马老师是阿尔茨海默病晚期的病人,并伴有脑肺部感染。问了数声后,患者丝毫没有反应,吕继辉做了一些常规的检查,并和照看的护工聊了起来,最后决定按照早晨开会的方案,保守治疗并密切观察病情。
查房中,吕继辉跟我介绍着每个病人的来历,神情语气中无不有对他们的心疼和怜惜。“他曾是一位大学校长”、“他是半月谈的创始人之一”、“她是北外的俄语教授”、“她年轻时和你一样,是个记者,新华社的”。吕医生一一介绍,更像是在和自己说。“精神心理科室,我们的查房不可能像其他科室一样,你需要更多地和他们交流,他们需要这种交流,药物是治疗诸如肺部感染等此类并发症的,但痴呆,需要更多的陪伴和安慰。”吕继辉说到。整个上午,科室的40多名患者,查房整整持续了2个小时。与每一个老人交流、聊天、陪他们摆积木,在这个过程中观察他们的病情,再制定下一步治疗的方案,这是吕医生每周都要做的事情。
“尽量少用天,少用人”
下午3点,科室医生做常规的病例讨论,护士们在病房的活动区,陪着老人们做每日的康复训练。下午,医院新下发的关于病人用药的DDD指标(抗菌药物的日规定剂量),吕继辉和科室的医生们细心地逐一讨论。
“注射用奥硝唑,不要用甲硝唑了”在对比了两种药物的DDD指标之后,吕继辉决定给一位肺部感染的患者换药,“我们需要努力控制患者所摄入的DDD值,减少药物对患者身体的伤害。治疗严重感染患者,老年人需要更加关注这方面的数值指标。医院对每个科室,每个医生每月有相应的指标要求,例如抗生素合理使用率,每位患者的药物使用情况,对老年人抗菌药的选择,是吕继辉和她的医生们总要操心的事情。
“药物能否对患者产生最大的效果,这与用药时间、疗程都有密切的关系。”吕继辉说,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要常常根据每个老人的情况制定治疗方案的原因。
北京老年医院的精神二科里,都是清一色的女医生。我去时并未多问,但当多日之后回忆起那天的情景时,女医生们个个果敢、理性、雷厉风行不让须眉,但在与老人们的交流上,又细腻、温柔、体贴。我想这正是吕继辉“女医生团队”的独特魅力。
医学中我们常说的一句话:“偶尔去治愈,经常去帮助,总是去安慰。”在面对老年痴呆的患者,“总是去安慰”一定是作为医者最需要做到的,吕继辉和她的医生们用真心做到了。